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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平之战宋金第一次大规模会战,宋军溃败,

发布时间:2023/11/14 14:19:16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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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生在建炎四年(公元年)的富平之战,是宋高宗接手宋朝之后发起的第一次大规模对金作战。

这场战役几乎动用了宋王朝在西北的全部军力和财力,但是却以惨败告终。

富平之战后,整个陕西全境陷入金人之手,大宋最精锐的西路军折损殆尽。

此后数年,南宋面对金人咄咄逼人的攻伐只能采取守势,再也无法组织一次像样的北伐。

然而这次战役,使金国把大部分主力都投入到西北战场,宋金在江淮一带的压力减轻了许多。

而随着宋金加强了各关隘的防守之后,宋金双方在势力划分、攻守大势等方面达到了一个接近于平衡的状态。

因此富平之败对刚刚建立的南宋政权也不全是负面影响,只是南宋为此付出的代价有点太高了些。

所以对富平之战最客观的评价,那就是:这是一场战略意图初步达成,但是战术操作一塌糊涂的一场战役。

一、万般无奈之下的战略布局

建炎三年(年),是宋高宗赵构中最狼狈、最窘迫的一年了。

靖康之变时,整个宋朝王室几乎全被金人掳走,赵构作为宋朝王室的独苗,在众臣的拥护之下,得以继承大统。

但是此时的赵构已经被金人吓破了胆,金兵退去之后,他拒绝再回东京汴梁,而是逃到扬州待了两年。

期间赵构不只一次的向金人乞和,甚至愿意抛去天子身份,向金人称臣纳贡。

但是金人却将赵构如此“有诚意”的请求置之不理,反而在年二月继续举兵南下。

而且金人十分嚣张的写信给赵构,让他待在扬州不得离开,要和他一起“议事”。

接到金兵的“通知”后,赵构被直接吓出了生理问题,深更半夜只带了几名亲信一路南逃,坐小船渡过长江,然后一口气跑到杭州。

悲催的是,赵构跑到杭州气还没喘匀和,在三月份的时候,负责护卫杭州的禁军将领苗傅和刘正彦居然发动兵变(史称“苗刘兵变”),逼迫赵构退位。

幸亏张浚领着韩世忠、刘光世等人回师勤王,平定叛乱,赵构这才得以复位。

但是这次兵变让赵构的独子赵旉受到了严重惊吓,不久之后就夭折了。

到了当年七月,金国大将完颜宗弼再次率兵南下,赵构吓的连忙派人求和。

但是金人根本不吃这一套,回信将赵构臭骂了一番,大军马不停蹄的一路杀过长江。

赵构只得仓皇逃窜,一路由建康跑到明州,再跑到定海,最后在定海登船出海。

由于金人的海军很垃圾,所以几次海战都被宋军击退,再加上天气炎热,最终在建炎四年(年)二月,金人这才劫掠一番撤军而去。

惊魂未定的赵构则一直在海上待到三月份,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岸返回绍兴,前后在海上一共待了一百多天。

一年两次大逃亡,彻底把赵构跑废了,而且金人多次拒绝自己的求和要求,也让他很没有面子。

再加上“苗刘”兵变让赵构也认识到一味逃路实在是不得民心。

所以上岸后的赵构,也开始在对金作战上谋求一些作为。

在赵构的计划里有两个键词:张浚、川陕。

张浚是平定“苗刘兵变”时勤王军的带头大哥,所以在兵变被平定之后,赵构特地封他为知枢密院事。

随后,张浚提出“经营川陕”的建议并经得赵构同意,正式出任川陕宣抚处置使。

赵构身处东南沿海,为何去派人去“经营川陕”呢?

首先,驻扎在川陕一带的西路军,是大宋最强的战力。

宋朝的西路军分为鄜延路,环庆路,秦凤路,泾原路,熙河路五路人马。

王安石变法之后,由这五路人马组成的“西军”就成为宋军最精锐的部队。

由于“西军”长期与西夏作战,所以具有很强的战斗力。

而且“西军”盛产猛将,南宋初期的名将,除了岳飞外,其他的像吴玠、吴璘、韩世忠、张俊、刘光世、刘锜、郭浩、杨政、李显忠等,几乎全部来自五路“西军”。

就连赵构也说过:“陕西五路,劲兵良将所出”。

其次,陕西是整个宋朝战马军粮的基地。

虽然当时陕西也不是中原的经济中心,但仍然是沃野千里,农业仍然非常发达,“所产谷麦至广”。

此外,陕西还是宋朝战马的主要供应基地,北宋时期,陕西五路“岁以四万匹为额”。

第三、陕西的战略地位非常突出。

虽然南宋认为江淮地区是首要的战略要地,“淮甸者,国之唇;江南者,国之齿”,是“国家所必争不可失之地”。

但同时也认为陕西的战略地位也非常重要,主战派大臣李纲就曾说过,“自古中兴之主,起于西北,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,起于东南,则不能以复中原而有西北。”

如今南宋眼见金国大军依靠着强悍的实力,纵马江淮一带如履平地,南宋诸军都难拂其锋芒。

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,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川陕一带。

但是即便宋朝在川陕一带有着诸多优势,但是想在川陕一带与金国相抗衡,还是非常困难的。

在这一点上,赵构和张浚都非常清楚。

赵构在派张浚去西北的时候,对张浚交待:“朕给你三年时间,三年之后,我们再说反攻金国的事。”

初,浚之西行也,帝命浚三年而后用师进取。

二、迫不得已的战略调整

年五月,张浚被任命为川陕宣抚处置使。七月由杭州起行,于当年年底抵达陕西汉中。

到任之后,张浚才发现,陕西的情况远比自己的想像差的多。

西路军虽然颇有战力,但是五路人马之间相互缺乏配合,特别是泾原路军的经略使统制官曲端,更是桀骜不驯、张扬跋扈、难以管制。

此人与之前指挥陕西五路人马的龙图阁侍制王庶有矛盾,竟然动兵劫走了王庶的节制使官印,还险些将王庶一刀砍了。

南宋朝廷怀疑曲端有叛变的意图,于是召曲端回朝任御营司提举,但曲端坚决不去。

但张浚知道此人能文能武,并且多次在与金人作战中屡立大功,在整个西军之中颇有威名。

于是在赴川陕之前,以全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向朝廷担保曲端没有叛变。

到了陕西以后,张浚又“登台拜将”,按照制度修筑祭坛,拜曲端为威武大将军,然后登坛接受礼拜。

张浚此举的用意非常明显,就是想迅速收拢人心,将陕西的五路“西军”的力量重新整合,尽为已用。

在种种努力之后,五路“西军”的力量终于收归张浚制下,但是各军统领的想法并不一致。

张浚曾派人去问曲端:“现在兵马已经集中,财物已经齐备,完颜娄室以孤军深入我境,我们会合各路军队向他进攻并不困难。但是如果完颜宗翰再率兵前来,我们要怎么对付他?”

曲端则回复到:“我不这样认为,现在完颜娄室虽是孤军,但金军将士精锐不减以前。

我们虽然集中了五路军马,但将士和从前并没什么不同。

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占据险要,不时派人扰乱金军耕耘收获。敌人不能耕种,必然到河东夺取粮食,这样我就处于主动,敌人就处于被动,不到一二年时间敌人自己必然发生困敝,可以一举歼灭。

如果万一轻举妄动,必然留下无穷后患。”

实事求是的讲,曲端的作战思路是正确的。

但却从侧面表明,曲端在作战方面,并不认同张浚这样一个文臣的部署。

就在张浚开始着手施行其“前控六路之师,后据两川之粟,左通荆襄之财,右出秦陇之马”的川陕处置方略之时。

年四月,远在临安的赵构却频频授意张浚要在川陕一带发动积极攻势。

原来,被金军追到海上的赵构上岸以后,仍然心有余悸。

他担心金军会在秋季再次南侵,于是顾不上此前对张浚“三年而后用师进取”的承诺,于年七月下诏,命其立刻在西北发动全面反攻。

赵构的担忧不无道理,从过往的历史来看,只要度过了水草丰美的夏天,北方的游牧民族就会在气候适宜的秋季发动对中原王朝的进攻。

而且经过年的南侵,金军挥师南下已经是轻车熟路。

他们只需拿下运河沿岸的扬州、承州(高邮)、泰州、楚州和海州等五座城市,便可通过运河轻而易举的杀到长江南岸,直达南宋都城临安。

而且按照当时南宋的能力,想守这五个州实在是太困难了。

所以赵构就来了一手“围魏救赵”,命令张浚在陕西发动攻势,以牵制和调动金军主力,使其无没有精力南下,从而缓解江南面临的军事威胁。

但是此时张浚入陕仅仅半年时间,虽然一度厉兵秣马,但毕竟积重难返,此时发起大规模的会战,胜算十分渺茫。

但是张浚心里明白,此时皇帝的用意,就是要牺牲川陕地区来换取江南地区的平安。

贸然发起作战,能取得胜利固然是好事。但是就算是败了,也可以帮助江南地区渡过这个难熬的秋冬之季。

张浚知道自己受君之恩,必定要忠君之事,哪怕西路军打光了,陕西全境都丢了,能保证临安的安全也是值得的。

否则临安失守、江南沦陷,整个江山都要易主,到时川陕存在与否,又还有什么意义。

但是张浚的作战命令下达之后,曲端又第一个跳出来提出了反对意见。

他认为金人立国不久,目前士气正旺,而且平原作战更利于骑兵冲锋,此时主动进攻就是以自之短击敌之长?

为今之计,还是要养精蓄锐,待得十年之后,才可以讨论主动进攻之事。

客观来说,曲端的分析客观真实反应了当时的宋金双方的实际状况。

养精蓄锐也确实符合川陕的利益,但他的着眼点仍然只局限于关中,却忽略了整个江山社稷的大局。

如果此时西军不发动进攻牵制金军,十年之后南宋能不能存在都是问题。

而且大战当前,曲端公然否决最高指挥官的决策,已有动摇军心之嫌。

更何况在张浚入陕之后,他仍然多次我行我素,违令不遵,更是为了保存自己实力,视友军身处险境而不顾。

这样的人,纵使再有能力,张浚也不能容他。

于是张浚下令罢免曲端兵权,让他去管理祠祭事务。所由曲端统领的泾原军,交由刘锜统制。

随后,为了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大会战,张浚提前征收了蜀中五年的税赋,其个人更是捐输万两黄金,集中了大量粮草钱帛以供军需。

然后集结川陕一带所有兵力约二十万人,再加上配合运送物资的民夫,号称四十万大军,正式开展对金作战。

就这样,代表着大宋最强战力的西路军,在仓促之间,开始了自己的末路悲歌。

三、破绽百出的战术指挥

年八月,张浚发布攻金檄文,任命熙河路军统制刘锡为都统制,统帅五路西军,而自己则坐镇富平西北二百余里外的阶州督师。

刘锡号令五路西军加速前进,先分兵攻取同州、麟州、延州(今陕西大荔、富县、延安),然后择机与金军决战。

而决战的地点则选择在了关中平原北部的富平。

此地“水陆之险皆备,有主客劳逸之殊,据险以固,择利而进,设有犯者,可使片甲不还”,是理想的阻敌反击之所。

随后永兴军吴玠收复长安,环庆军赵哲收复麟州、延州,宋军初战告捷。

金国闻宋军大举反攻,急命东线的完颜宗辅、完颜宗弼各率精兵五万由西京洛阳星夜急驰入陕。

命原来驻守关内的完颜娄室率军三万由河东进屯绥德军,遏制宋军。

此时张浚见金兵精锐纷纷入陕,认为决战的时机已动,于是命令刘锡率宋军加速前进,以求与金军决一死战。

九月,刘锡督率宋军五路进抵富平,并将大营扎在富平县城以东的平原之上。

而金军主帅完颜宗辅则率金军进至富平东下部县;两军相距80余里。

宋军驻扎的地带是一片平原,虽然视野开阔,但是却有利于金军的骑兵发动攻击。

因此宋军永兴军主帅吴玠观察了战场周边地形后,建议全军向西后撤几十里,在山地重新扎营。

这样依山列寨,进可攻退可守,还可以限制敌人的重甲骑兵。

但是前敌总指挥刘锡却否决了吴阶的提议,他认为宋金双方中间隔着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作为屏障,金军的骑兵照样难以发起攻击。

而且大军临阵后撤,必然会损伤士气。

于是宋军依然在原地扎营,而诸路运送粮草辎重的乡民,则在宋营外围设寨。

事实证明同,刘锡在扎营地点上选择的错误,为后来全军的惨败埋下了致命的伏笔。

宋军部署完毕之后,诸将建议应乘完颜娄室部尚未赶到,金军未能合兵之际,率先出兵完颜宗弼、完颜宗辅的军队,然后将金军各部各个击破。

但是张浚却执意致书金军,约定时间决一死战。

很多人认为张浚这是自恃兵众势雄,稳操胜券,这才做出如此书生意气之举。

其实不然,张浚虽然是一介文臣,但是最起码的行军规则他还是知道的。

更何况他才入陕经营一年,川陕一带并无大的改观,自己手下的兵马能不能和金军正面硬扛,他还是心中有数的。

他之所以下决心要等金军全部就位后,和金军来一次大会战,其最根本的意图还是赵构交待的、也是发动这次会战的最大动机,就是尽可能多的牵制金军。

张浚心里清楚,只有将更多的金军牵制在川陕战场,皇帝赵构才更安全。

但是张浚的这番举动,却白白浪废了难得的有利战机。

完颜宗辅接到战书后,故意示弱骄敌,不作答复,以此拖延时间。

不久之后,完颜娄室率军抵达富平,双方的决战一触即发。

完颜娄室到达富平之后,先是登山观察宋军阵势。

他发现宋军虽然在兵力上占优,但却壁垒不固,破绽甚多,但其并没有急于进攻,依然选择坚壁不出。

张浚误以为金人怯战,更为骄纵轻敌。

为了逼敌出战,张浚让人将一套妇人巾帼之服送至敌营,以此羞辱金军主帅像女人一样怯弱无能。

而且张浚告示全军,凡生擒完颜娄室者,授节度使衔,赏银、绢各一万。而完颜娄室很快针锋相对地做出了回应,如果谁能够生擒张浚,赏驴一头,布一匹。

一个急于求成,一个举重若轻,两军主帅的态度已经昭示出了整个战役的走向。

九月二十四日,宋军终于按捺不住,刘锡派遣千余人对金军营地发起了试探性进攻。

完颜娄室据险设伏、前后夹击,将宋军先头部队斩杀殆尽。

中午,养精蓄锐多时的金军终于发动了攻势。

完颜娄室派出大将完颜折合率三千精骑,每骑都满载柴草、土袋。

当杀到宋军营前的沼泽时,金军将所携带的柴草和土袋抛入沼泽之中,很快就在苇泽之中垫出一条通道。

战前刘锡认为可以阻碍金军骑兵的“天险”就此被金军轻易越过。

越过沼泽之后,金人骑兵并没有直接攻击宋军大营。

而是主攻建在宋营外围的民夫小寨,然后驱赶民夫逃向宋军大营,金军则紧跟在民夫身后,向宋军军营掩杀过来。

宋军完全没有料到金军会有这么一手,根本不知如何防守,一时之间阵脚大乱。

完颜宗辅见宋金已生乱象,急命金兵分为三路,自己率队居中,完颜娄室、完颜宗弼分据左右,对宋军发起总攻。

面对金军山呼海啸般的进攻,宋军五路兵马配合不利的老毛病被暴露无遗。

五路兵马都各自为战,首尾难以呼应,倾刻之间被金军铁骑冲散。

刘锡的弟弟、新任的泾原军主帅刘锜此刻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果敢神勇。

他所带领的泾原军原为宋军右翼,正好应对完颜宗弼带领的左翼金军。

泾原军原在曲端制下,本就是整个西路军最精锐的战队,此刻在刘锜的指挥下,给予完颜宗弼迎头痛击。

完颜宗弼麾下悍将韩常被箭射瞎了一眼,金军万夫长赤盏晖更是被阵斩当场。

但是韩常骁勇异常,他将箭矢从眼窝拔出后,以土敷面止血,左冲右突、在乱军之中掩护着完颜宗弼杀出了重围,率军回撤。

刘锜以西军五路军其中一路的兵力,直接打残了金国的左路大军。

金军右翼的完颜娄室眼见情势危急,只得率军猛攻宋军左翼的环庆军。

由于宋军五路互不应援,环庆军在金军的狂攻之下溃败下来。

环庆军主帅赵哲眼见败势已定,竟然临阵脱逃,群龙无首的环庆军终于崩溃,宋军左翼随即被金军突破。

金军铁骑称机杀入阵中,宋军大营一片大乱,人马相踏、溃不成军。

金军乘胜追击。宋军五路西军只得丢下无数粮草军资、溃败而逃。

大宋西军,这支在宋朝百年间缔造过无数辉煌,创造无数传奇的铁血劲旅,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
后记

宋军在川陕大败的消息传到临安,举朝振惊。

但是赵构却并未降罪于张浚,毕竟张浚是贯彻了他的弃川陕、保江南的战略思路后才取得此次大败的。

在同年十月,张浚以败军之罪贬黜刘锡,并将临阵脱逃的环庆路主帅赵哲处决。

而金军则乘胜向陕西内地大举进攻。到年年三月,金军几乎占领了陕西全境。

宋军仅守住阶、成、岷、洮、凤等州,以及凤翔府的和尚原(今陕西宝鸡西南)、陇州的方山原(今陕西陇县西南)等蜀口要隘,凭险设防。

没有谁能推演出,如果临阵指挥得当,人数占优的宋军能不能在富平取得一场大胜,就此挽救宋朝整个国运。

但是可以肯定的是,富平之战虽然在战场上败了,但是南宋实现了自己的战略目的。

因为被宋军在西北牵扯了过多兵力,主攻江淮一带的完颜昌最终没有攻下泰州。

随后,金军对宋军压倒性的优势也渐渐消失了,双方来到了一个战略相持的阶段。

而南宋则迎来一个难得的喘息机会,各路军界大佬开始自己的强军之路。

岳飞就是在此时逐渐成长起来的,刘光世、韩世忠、张俊的军队也在一个劲儿地扩编。

等到刘、韩、张、岳四大集团军构建完成后,金军吊打宋军的时代就一去不复返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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